余光中
余光中(1928年10月21日—2017年12月14日),台湾诗人、作家,福建永春洋上村人,生于南京,曾于香港与台湾多所大学任教。曾参与现代诗论战和乡土文学论战,在乡土文学论战中发表的〈狼来了〉一文引发争议。
家世.
祖父余东有,为闽南永春县当地的大地主,鼓励、安排父亲余超英至南洋发展。余超英曾在马来亚槟榔屿、麻六甲、吉隆坡等地举办汉文学校,以闽南语教学,返华后,任永春县教育局长。在1933年闽变时为左派名人,故得中华共和国十九路军司令蒋光鼐任命为安溪县县长,当余超英赴任安溪县长时,十九路军正遭中国国民党中央军的猛攻,所以当时的报纸对其虽有报导,但却十分简略,由于随即被国民党攻破,所以可以推测余超英担任安溪县长的时间只有十多天,1948年余超英任侨务委员会常务委员、国民党中央委员会海外工作会设计科科长,但1949年之后,余超英没有跟随国民党到台湾,反而由厦门逃到英属香港,1950年才在国民党的号召之下东渡台湾。余超英对家乡永春有著深厚的感情,曾创办台北永春同乡会,并连任四届理事长,1992年去世,葬在新店碧潭永春公墓。余光中称其父亲虽然长寿,却苦于风湿、失明、行动不便,到97岁才与世长辞。
母亲孙秀君为江苏常州武进人,师范学校毕业,到永春县任教,结识了当时的教育局长余超英,随即与这位直属上司相恋,并成为其续弦夫人,据余光中回忆,其父只会闽南语,普通话不太流利,「普通话还说不清,更不懂从江苏派来的师范毕业生,也就是母亲,那一口江南腔的常州话」,但言语不通的两人,还是顺利结婚,余光中称自己「恋母仇父」:「抗战初期,母亲带我出入于沦陷区,备历惊险,母子同命,片刻不离。所以母子之间的亲切,远胜于父子之间,亦即佛洛伊德所谓的『恋母仇父情结』。」孙秀君五十三岁即过世,此后,余超英不再娶妻,由余光中的夫人范我存操持家务。
余光中的夫人范我存,是余光中的表妹,江苏常州人。余光中以「江南人」自命,很少提到闽南,他说:「常州是我的『母乡』,也是我的『妻乡』;母乡加妻乡,那份乡情也不下于『父乡』了。」余光中说,「常州就是我的故乡。」
余超英曾与先前的妻子育有一个男孩,即余光中的异母兄-{余光亚。-{余光亚十八岁时病逝。
生平.
1928年,戊辰龙年农历九月初九(重阳节)出生于中华民国南京,自称「茱萸的孩子」,著名的「将军画家」余承尧是余光中的堂叔。
1937年,抗日战争爆发时流亡汪精卫政权地区。次年随母亲逃往上海,居住半年,后经由船只经过香港抵达安南,又经过昆明、贵阳,抵达重庆与父亲相聚。
1940年,余光中进入南京青年会中学,曾一度徙至重庆。
1938年至1945年,余光中在重庆悦来街道度过七年青少年求学时期,即余光中《乡愁》描述的故乡。
1947年毕业于南京青年会中学(已迁回南京),考取北京大学和金陵大学。余光中表示金陵大学是透过关系入学的,他自承:「金陵大学里我们有一个亲戚在职员部工作,父母曾向其拜托。」因而录取。但他说,北京大学是他凭实力考取的,虽数学欠佳,只考了十几分,但国文与英文都遥领他人。因北方动荡,选择金陵大学外文系。1949年,转入厦门大学外文系,7月随父母迁居香港。
1950年5月,移居台湾,父亲劝他转学国立台湾大学,余光中却称台大师资差而拒绝,后还是顺从父亲,报考也顺利录取。资格审查时,因余光中取得的厦门大学肄业证书,日期是「1949年」,而非民国纪元。当时台大法学院长萨孟武不允许这种使用中共式的西元纪元「伪证件」入学,还叫余光中收起,「不要招摇」。但是文学院长沈刚伯却说「这是非常时期,不妨通融」。终于得使余光中插班外文系三年级。毕业后,考选为预官,进入联勤陆海空军编译人员训练班,任国防部少尉编译官。两年后,第一本诗集《舟子的悲歌》出版。
1954年,与覃子豪、钟鼎文、夏菁、邓禹平创立蓝星诗社。
1956年,与表妹范我存结婚。范我存为常州人,生于江宁。
1958年,母亲亡故,10月赴美国进修,取得爱荷华大学艺术硕士,回国任教台湾师范大学英语系讲师,参加现代诗论战。
1961年,长诗〈天狼星〉刊于《现代文学》引发与诗人洛夫的论战,发表《再见,虚无!》作品风格渐渐回归中国古典之传统。与林以亮等人合译《美国诗选》在香港出版,与国语派作家展开文言文与白话文之争。
1963年9月,第一本散文集《左手的缪思》出版。次年,第一本评论集《掌上雨》,第五本诗集《莲的联想》出版。举办纪念莎士比亚诞生四百周年现代诗朗诵会于耕莘文教院,应美国国务院邀请,至美国讲学一年。
1965年,任西密西根大学英文系副教授。次年回台,任台湾师范大学副教授,在台湾大学、政治大学、淡江大学兼课,当选十大杰出青年。
1968年7月,出版散文集《望乡的牧神》。
1969年11月,出版诗集《敲打乐》,《在冷战的年代》等,主编《现代文学》月刊,应美国教育部之聘,第三次赴美,任科罗拉多州教育厅外国课程顾问和寺钟学院客座教授。
1971年,英译《满田的铁丝网》和德译《莲的联想》分别在台湾和西德出版,回国任台湾师范大学教授。
1972年,获澳洲政府文化奖金,访问澳洲,11月应世界中文报业协会邀请,至香港演说,任政治大学西洋语文系主任。
1974年,出版诗集《白玉苦瓜》、散文集《听听那冷雨》,主持复兴文艺营。
1974年至1985年,在香港中文大学度过十一年,出任中国语言及文学系教授,期间取得香港永久居民身份。他形容香港中大「是写诗的理想地方」,在中大写了《沙田山居》、《吐露港上》等。其时,余氏居于教职员宿舍第六苑(即今国际生堂二座)2楼B室。
1977年,于联合报副刊发表〈狼来了〉一文。
1985年,移居高雄市河堤社区,任国立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。
1986年,为高雄市木棉花文艺季写诗《让春天从高雄出发》,出版诗集《紫荆赋》,其后陆续出版《记忆像铁轨一样长》、《凭一张地图》,主编《中华现代文学大系》。
1990年1月,出版散文集《隔水呼渡》。6月出版诗集《梦与地理》。
1992年,出任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的龚氏访问学人,翌年出任联合书院的杰出访问学人。他为首届(1999-2000年度)及第二届(2002至2003年度)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主办的「新纪元全球华文青年文学奖」决审评判。
1994年2月,出版评论集《从徐霞客到梵谷》。
2006年,余光中公开批评中华民国教育部长杜正胜的「删减文言文」政策。
2010年,于联合报副刊发表《某夫人画像》推崇马英九的夫人周美青,招致文坛各种讽刺,讥为「御用文人」。
2012年,对《经济学人》以“bumbler(做事毫无头绪,因能力不足,而时常犯错)”形容总统马英九,余光中称此为「大巧若拙」,与马英九会面时解释「拙表示踏实负责任,不轻举妄动,中国人讲的拙是一个很好的字」。数日后,马英九在脸书发文谢谢余光中老师,「用右手写诗,左手写散文」,带给华人文学永恒的典范。
2015年4月9日,受香港城市大学之邀请,在「城大杰出讲座」以「从古典文学到现代诗」为题演说。
2015年获总统马英九颁赠二等景星勋章。
2017年8月,余光中反对蔡英文政府删减高中国文课程中的文言文。他表示「要推广闽南语,更要念文言文」,从小父亲就教他以闽南语念文言文。余光中说,相较国语或京片子,有8音的闽南语、9音的客家话,不管文字或声调,更贴近文言文,用闽南语(泉州话、漳州话、厦门话、潮州话)朗诵,反而更贴近文言文的原味,想推广闽南语,更应鼓励孩子念古诗词及文言文,彰显闽南语的典雅与优美。
2017年11月27日,余光中病危,送高雄医学大学附设中和纪念医院急诊,因急性脑中风、心肺恶化转神经内科加护病房,家属签署「不施行心肺复苏术同意书」;12月14日,上午10时04分,因肺炎于高雄医学大学附设中和纪念医院逝世,享寿九十岁。
身后.
2017年12月29日,在高雄市立第一殡仪馆景行厅举行告别式。式后遗体火化,安葬在高雄内门区龙岩生命园区。
2018年3月,国民党立委柯志恩质询,作家李敖、莫洛夫相继去世,文化部部长郑丽君都即刻表示会呈请蔡英文总统颁发褒扬令,何以余光中未获褒扬。民进党立委黄国书表示「尊重文化部」,并反讽余光中:「李敖至少没有帮助国家打压乡土文学」。对此郑丽君强调历来未启动褒扬令都不会特别说明,希望外界不要过度解读。
争议.
现代诗论战.
在现代诗论战中,因唐文标批评台湾的现代诗风格,其中也包括余光中的作品。1973年,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的余光中发表了〈诗人何罪〉,批评唐文标以人民为标准、其思想左倾,并和中共的文革作连结。之后《现代文学》不再刊登唐文标的文章;唐文标在1984年出版的《中国古代戏剧史初稿》序言中引述沈登恩说法,认为当年余光中曾威胁《现代文学》编辑发行者白先勇及姚一苇两教授不准《现代文学》再发表任何唐文标的文章。
乡土文学论战.
1977年,余光中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时期,在联合副刊发表《狼来了》一文,指有人在台湾公然提倡毛泽东提倡的「工农兵文艺」,虽然未指名道姓,但当时正值戒严时期,此文被认为是给乡土文学作家陈映真、王拓等人「扣帽子」。
〈狼来了〉一文提及「回国半个月,见到许多来友:大家最惊心的一个话题是:『工农兵的文艺,台湾已经有人在公然提倡了!』」、「北京未闻有『三民主义文学』,台北街头却可见『工农兵文艺』,台湾的文化界真够『大方』,说不定,有一天『工农兵文艺』还会在台北得奖呢,正当我国外遭逆境之际,竟然有人内倡『工农兵文艺』,未免太巧合了」、「目前国内提倡『工农兵文艺』的人,如果竟然不明白它背后的意义,是为天真无知;如果明白了它背后的意义而竟然公开提倡,就不仅是天真无知了。」、「问题不在于帽子,在头。如果帽子合头,就不叫『戴帽子』,叫『抓头』。在大嚷『戴帽子』之前,那些『工农兵文艺工作者』,还是先检查自己的头吧。」
1989年,陈芳明发表文章,记录余光中曾寄一封长信给他,将陈映真文章中的段落摘取出来,对照英文原文,考证陈映真引述新马克思主义作品之处。陈映真在2000年于《联合文学》杂志,再次提到此事。陈映真认为,余光中在乡土文学论战时曾将此信汇整寄给王升,密告陈映真思想倾共。王升收到此信后,曾向郑学稼查证相关内容,郑学稼在私人场合向陈映真透露过相关历史。余光中自辩,自己从未告密、诬赖,只是与友人书信中提及陈之事,他并称那篇中英对照考据陈映真引述马克思的文章是「一位双方都认识的友人写的」,而余光中并未提出友人究竟是何人,因为要「保护那位朋友」。
2004年9月11日,余光中在羊城晚报上曾辩解〈狼来了〉一文只出于爱国心,绝不想扣陈映真帽子,余光中自认〈狼来了〉一文也未「点名批评」台湾文坛相关人士,否认曾寄密告信给王升,也否认受到中国国民党指使。文中表示「当时情绪失控,不但措辞粗糙,而且语气凌厉,不像一个自由主义作家应有的修养。政治上的比附影射也引申过当,令人反感,也难怪授人以柄,怀疑是呼应国民党的什么整肃运动。」余光中称,他受到与他交好的齐邦媛、张晓风、陈芳明、南京的评论名家陈辽等批评,自认:「我当年被心魔所魅是显而易见的。」
徐复观.
徐复观与余光中曾争论〈登鹳雀楼〉一诗中的地形问题。徐复观称,余光中因此将他告上警总,王升下令,强制将徐复观的书从书局下架。
胡兰成.
1975年,蒋中正过世,由其爱子蒋经国继任国民党党魁,胡兰成上书蒋经国,主张进行政治改革。同年,胡兰成出版《山河岁月》,余光中在《书评与书目》杂志发表《山河岁月话渔樵》评论此书,攻击胡兰成曾在汪精卫政权服务的历史。随后赵滋蕃、胡秋原与徐复观等人跟进批评。警备总部查禁了《山河岁月》,胡兰成丧失在文化大学的教职,隔年回日本。余光中最初曾推崇过胡兰成的文章,而后却因为胡兰成推动改革的立场,而加诸迫害。
评价.
自我评价.
余光中在2004年应邀到北京参加百花文艺出版社《余光中集》出版新闻发布会时,对于所属的地缘,曾自评:「要论写作的地区,在台湾时期创作最多,……所以我当然是台湾诗人。不过诗之于文化传统,正如旗之于风。我的诗之旗虽然在台湾飘起,但使它飘扬不断的,是五千年吹拂的长风。风若不劲,旗怎能飘,我当然也是最广义、最高义的中国诗人。 」
文学观点.
与音乐界关系.
1970年代以降,中华民国政府经历被逐出联合国、与美断交,国际地位日渐低落。余光中将当时社会处境的感受反映在1974年出版的诗集《白玉苦瓜》。同年,民歌歌手杨弦将余光中《乡愁四韵》谱曲,于胡德夫个人演唱会发表。这种对故土思念的情怀,融合西方的新式音乐元素,大获好评。翌年,杨弦续谱《江湖上》、《民歌手》等诗,在「现代民谣创作演唱会」发表,余光中登台朗诵诗作。对余光中来说,是现代诗突破羁咎的新方法;在杨弦看来,则是中国传统民谣另一条出路。两个不同的领域,同样在摸索有别旧往的发展方式,文学界与音乐界,在杨弦和余光中的合作下,开启此后的民歌运动。
杨弦与余光中的「以诗入歌」,是民歌运动初期惯用的模式。学院派的音乐创作者,认为-{余杨等人提出的「中国现代民歌」,定义与作法不够精致严谨,既不「中国」也非「民歌」;而非学院派,如陶晓清,则认为过于高格调的范围限定,无法将有别传统的民歌概念通俗化,更会扼杀新式创作的发展。双方多次交锋,对各自论述所谓民歌的「正当性」,每每展开论战。与同是1970年代的台湾乡土文学论战一样,余光中皆在其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。
作品.
余光中创作文类包括诗歌、散文、论述等。
以诗歌创作为主,复以散文及评论成名。
诗集.
》与杨牧、郑愁予、白萩合著,上田哲二、美树直大、是永骏、岛田顺子日译,东京:国书刊行会,2004年12月
外部连结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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